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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放弃早已不见星光的夜空

第十章 放弃早已不见星光的夜空

久违的明媚阳光通过被雨水冲刷了三天的窗户照进来,本来因为晚上熬夜的我在温暖的阳光下又添了几分睡意。

........

现在,明明是上课时间,我却身在操场上。

如果非要问我原因的话,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。

因为上课睡觉被罚跑步嘛,仅此而已。

不过,跑十圈就是有点无理取闹了吧,而且我看了看操场跑道,大概有四百米的样子。这要消耗多少宝贵的能量啊,一般来说不都是弹一下额头的吗?

我回头看了一眼楼上,楠哥正在窗口盯着我看,我不敢再犹豫,只好迈开了根本不想迈步的双腿。

啊,好累。

才跑到第三圈,就感觉到胸口随着我的呼吸有规律地刺痛着,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倒地猝死的。对于我这种缺乏锻炼的人来说,这种运动简直就是要了亲命了。

我抽出注意力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,楠哥并没有站在那里继续看。趁现在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才是上策。

这样想着,我挣扎着跑到了与操场连接着的后山上。

虽然曾经从前辈口中听说过这里,但来还是第一次。

这里种满了叫不出名字的树木,而且尽管已经到了秋天,但树枝上的树叶仍然还有不少,阳光通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,在地上留下明亮的斑点。周围非常安静,简直就像是我误入了无人区域。

我继续向里面走去,只能听见自己仍然有些急促的呼吸以及脚踩在落叶和枯枝上的声音。我看见不远处的树枝缝隙中露出了亭子的一角,这让我不禁萌生出要到那里休息的念头。

越渐渐地走近,能看清的部分也越多。

这是一座很普通的仿古风的亭子,因为实在太普通,除了普通外脑中竟然没有其他词能描述它。

又走近了一些,我才发现原来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。

啊,或许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吧。

我应该用别的词称呼她。

她正坐在亭子外部,手中拿着铅笔在画板上绘制着什么,及腰的长发在她用铅笔打线条时,随着身体轻微的运动很柔顺地轻轻摇摆。点点光斑落在她身上,为她本就出众的气质平添了空灵的感觉。

她抬起头望向透过树叶缝隙倾泻下的阳光时,露出了略带忧郁的紫色眼眸,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。

应该叫她...精灵吗?

无论是娇好的面容还是未曾见识过的出众气质,加上偶然邂逅的神秘,都可以配得上“精灵”这个称呼。

制服上的丝带和纽扣佩戴的一丝不苟,给人做事很认真的感觉。过膝的白色丝袜紧贴着修长的双腿,让她本就优美的身材更加动人。

我竟然不知道该继续上前还是转身离开,直到她发现了楞在原地的我。

她并没有一丝慌乱和戒备,而是对我微笑了一下,接着向我问侯:

“你好。”

“你好,”我还礼,接着问道:“请问我可以坐在那里吗?”

“可以啊,不用怕,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哦。”说罢,自顾自地笑了起来。

如果你是坏人,那我早就已经十恶不赦了吧。这样想着,我坐到了亭子里,因为正好可以看到她在画什么,而且可以避免看着她的脸说话。

不知为何,总觉得看着她的脸说话心跳会莫名加快。

我看向她的画板,纸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涂黑了,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。

“嗯...”尽管有些犹豫,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,想开口问她画的是什么。但是没想到正准备开口时,她却先问我:

“你也是逃课出来的吗?”

意外地有些开放呢...还是说太过单纯?

“额...嘛...算是吧。”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在上课,而且罚跑还没有完成,但是这和单纯的逃课还是有区别的。

这只是偷懒而已。

“为什么要逃课呢?”我问。

“这个嘛...”她停下了绘画,用铅笔抵着下巴,犹豫了一下,并没有回答,而是反问我:“你为什么要逃课呢?”

因为上课睡觉被罚这种事虽然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,可这样的理由也未免太过普通,而且暴露自己的缺点也不太好。

稍微想了一下,我答道:“因为自己的创作陷入了瓶颈,又遇到了今天的晴天,所以就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之类的...”接着补充道:“或许我已经找到灵感了。”

“唉?是吗?恭喜你哦。”她回头向我笑了一下,那笑容的魅力我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。

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着,比我跑圈时还要剧烈。

此时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她,因为不知为何内心如此激动的我可能会大脑短路说出无理的话,只得默默等待她挑起话题。

“我啊,”她缓缓开口道,“似乎是很奇怪的人呢,在练习绘画时总是会领先其他同学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我存在的话,他们好像会有很大的压力,我就在想,是不是因为我而给大家添了麻烦呢?”

“所以我就决定在艺术训练时跑出来自己练习了。”说完似乎笑了一下,“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?”她问我。

“不会啊,”我看着地面,不敢直视她,“人与人总是不同的,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有什么不好,而且自己比其他人优秀并不奇怪吧。”

“但是,这样的话,别人的心情会变糟糕的...”

“无论一个人如何优秀,可爱,既然有人喜欢,总会有人讨厌,这就像有光就会有影一样,无论如何都是不可避免的。”我莫名有些激动,“人的嫉妒心就是这样,自己平凡,一群人平凡,就看不惯团体之中出现另类,你能选择远离他们是很正确的选择。”

“....不是这样哦,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啊。”她竟然在纠正我。

好人吗?实在不知道所谓好人的标准,连我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好人。不过,她实在是太相信别人了,这样对别人毫无防备的话,是很危险的,非常,非常危险。

“总之,我很支持你的选择。”

“嗯,谢谢。”她沉默了一会儿,接着说“我想让你看看这个。”

什么?我抬起头,发现她已经把画板举到了我面前。

乍一看一片黑色,根本不知道画的什么,不过仔细看的话,还是能发现她的画非常不错,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的画面很好的呈现到了画纸上,一般的人应该很难做到吧。

“虽然不是很懂,但还是觉得画的很不错。是画的树叶缝隙吧?”

“嗯,对。”她对我投来赞许的微笑。

“其实我是想画出星空的,但是这里的夜晚却看不见星星呢。”

说出这句话时,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忧郁。

星空吗?

确实,这里是城市,因为空气的污染和夜晚的霓虹灯,本就微弱的星光早就隐没在人类引以为豪的文明下了,这样想想,还真是有些伤感呢。

“说的也是,我小时候还能看见夜空中显现的星星。不过星座只能认出北斗星,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的特摄剧上有一个人叫北斗的缘故吧。”我不禁笑了一下,脑海中浮现出北斗的形象。

“然后渐渐长大,看过了许多东西,却不曾再看看一抬头就能望见的繁星,现在意识到时,却已经看不到了。”

啊,不知不觉就伤感起来了。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呢。我有些不安地向她看去。

她似乎很激动地看着我,眼神中的忧郁一扫而光,不知是不是错觉,我竟觉得她的眼睛闪着亮光。

“那...那个,”她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绯红,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平静了,“没...没有别的意思,假如以后有机会的话,你...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星空吗?”说完便用一种充满了期待的眼光盯着我看。

面对这样热烈的目光,我不由得把头扭向一边,嘴里答道:

“嘛,也不是不行...”

“太好了,”她走到我身边,“很高兴认识你,我是一年六班的夜辉,非常,非常喜欢星空。”

“啊...我是一年三班的伊社稷,非常,非常喜欢放弃。”我模仿她的句式向她自我介绍。

“放弃啊...似乎是个不错的词呢。”她笑着说。

“你是第二个觉得这个词不错的人。”我也笑了。

毕竟被认同是很开心的一件事。

“第一个不会就是你吧。”

“不是我还会是谁呢?”

“说的也对。嗯,像这种没有了星光的夜空,干脆放弃就好了!”

“是啊,干脆放弃就好了。”

放弃了不见星光的夜空,还可以去寻找仍然可以看到它们的地方。

星星无论发生什么都在那里存在着。

而不知在宇宙漂泊了多长时间的星光,正在期待着跨越了千年的邂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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